前言：

唔，一个奇怪的脑洞，嗯，真的……

一年前跟鱼片一起聊出来的梗，这两天莫名其妙地想起来就忍不住写了一发。跟脑补的不太一样，不过已经习惯了。脑洞归脑洞，下笔归下笔，这是我一贯的风格（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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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这是一个黑白迷宫。

梯道永无止境地蜿蜒至上，仿佛错位一般地交缠在一起——只是看起来。因为每一道楼梯并没有实际触碰只是微妙地错开，既具有观赏性与艺术性的空间，被黑暗封锁在这没有彩色只有黑白的无声世界里。

无人踏出第一步。

 

01

叶修夺冠的第三年，新闻媒体、报刊杂志铺天盖地都是“皇朝”与“斗神”这两个大字。

一如既往地没有接受采访，反正这种事情一向都交给自己的副队长吴雪峰去处理。看起来好脾气的气功师也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个活。

虽然私底下队友曾经问过为什么队长不出境一定要这么神秘，为此叶修只是叼着根烟淡定地笑了笑，随后摆摆手，说，低调。

真正的理由只有自己知道，就连那个无端端被自己占了名字的家伙都不可能会知道的。

 

后来那个在场上被粉丝称为猪队友的家伙宣布退役了。粉丝们普天同庆，甚至有一叶之秋的脑残粉好心情地做起了气功师与战斗法师赛场上配合的视频，一边讲解一边“悼念”这对组合。

结果后来大家似乎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很多曾经被大家所诟病的战术配合，在整场比赛看下来还真的不是一个猪队友能做出来的行为。然而每当想在气功师的行为里深究什么时，操作者又会做出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人琢磨不透。

 

吴雪峰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叶修在门外惯例地抽着烟。

“什么时候的飞机？”

“下周吧。我要先回一趟老家。”吴雪峰笑起来挺温和。

不过这些年他帮叶修在外面担任起发言人工作时，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多亏有他，叶修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方面才省心不少。

“我要失去一个好搭档了。”叶修装作唉声叹气地说。

吴雪峰哈哈大笑：“你身后不是还有一个吗？”

黑发齐肩的女生从后面探了个头过来。

“吴副队。”她打了个招呼。

“叫我哥哥嘛。”

“老吴别对小女生耍流氓啊。”叶修摸了摸出现在自己身旁的脑袋，“叫叔叔就好了，反正你也比我大几岁。那就比沐橙还要再大上一轮了。”

“下个赛季，吓死他们。战斗法师配枪炮师，前所未有的牛逼组合。”

“必须的。”叶修说，“你就看着吧。”

 

第四赛季，黄金一代崛起。霸图多了个张新杰，看着一点都不像个新人，严谨而沉稳，跟他们队长韩文清豪迈奔放的打法形成鲜明对比，却意外地和谐。

叶修将自己的账号卡插入登陆器，看着自己身边第一次参赛的苏沐橙，笑着说：紧张吗？

苏沐橙点点头，又摇摇头。

战斗法师跟枪炮师的组合，把他们吓一跳好了。

正合我意。叶修笑。

 

然后那个赛季他们的配合几乎要天衣无缝。一远一近的组合，还有那个默契度，几乎要将其他队伍都打出新高度的。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嘉世出了一对强力组合，战斗法师跟枪炮师原来还可以玩成那样。叶修勇往无前的战术风格以及苏沐橙低调而天衣无缝的配合牵制流，又将这个赛季的总体水准滑上了一个高度。

常规赛完结的时候，他们就拿到了最佳搭档。

 

“你看，不是谁都有的奖项。每个赛季就两个人。”叶修说。

“嗯。”苏沐橙认真地点头。

 

但是总决赛的时候嘉世还是输了。季冷使出阴冷的一击必杀将一叶之秋解决，随后嘉世就像是群龙无首一般地乱成一团，最后被依旧相当有团队精神的霸图逐一击破。

 

“胜负乃兵家常事。”叶修安慰苏沐橙。

苏沐橙感受着男人宽大的手掌放在自己头顶上的温度，觉得很暖。媒体都在说嘉世找了个不中用的花瓶，粉丝反驳不中用怎么可能拿得到最佳搭档。叶修从来没有怀疑过苏沐橙的实力，他只是觉得战场上，输赢是很正常的事情。

每一年只有一个赛季，得到冠军的就这么一个队伍。下次再战罢了。

 

不过第五赛季的时候黄金一代在经历过一个赛季前辈的洗礼之后，变得越来越难纠缠。他们这些刚出道一年的新人很多已经当上了队长，像是楚云秀像是喻文州像是肖时钦，还有一些也成为了队里的核心。似乎渐渐地已经适应了职业级别的残酷比赛，一个二个蜕变的速度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在二三四赛季相当活跃的繁花血景组合之一的孙哲平，在赛季途中因手伤而退出，曾经作为嘉世强劲敌人的百花只剩下张佳乐一个领军人。

新旧交替似乎已经是竞技行业不可逃避的一个自然规律。选手的职业寿命本来就很短，思维反应手速这些因素都是缺一不可，并且随着年龄增长而会迟钝锈化的。

叶修模模糊糊地觉得不知道多少年前好像有人问过他一个问题，但是他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就连是谁问的也不知道。或者只是做梦的时候梦到吧，谁知道呢。

 

〖你还会玩多久《荣耀》？〗

网站新出的煽情专题，正好配合五周年纪念。叶修无意中逛进去看到一大堆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最后将鼠标移到“一直玩下去”的选项，选择提交。

 

第六赛季出现了很可惜的一幕。被称为四大战术大师之一的喻文州所带领的蓝雨杀进了总决赛，挑战着微草准备连冠的战绩。然而媒体一直以来都认为蓝雨虽然有一位很好的战术大师，但是却没有一位真正意义上的主力队员——毕竟喻文州的手速在职业选手圈子里一直都是比较残忍的一个话题。

不可否认他很聪明，但是聪明不可能是赛场上胜利的标准。

最后他们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还是输给了微草，成为微草夺冠的踏板。

 

“好可惜，就差一点点。”苏沐橙看着大屏幕说。

“也不是，蓝雨的队伍缺了点东西。”

“喻文州不是很厉害吗？”苏沐橙跟他还是有一定交情的，毕竟是同一个赛季出道的人。

“文州是很厉害。”叶修不吝啬夸奖，“不过手速硬伤。大家都知道只要把索科萨尔先干掉，那么蓝雨就没什么威胁了。虽然说很多这样去布阵的队伍都被蓝雨痛打回来了，但是不否认这个简单粗暴的‘战术’相当有意义。”

“蓝雨也有不错的人，于锋就挺好的。作为狂战士，也算是冲锋陷阵的人了。”

“嗯……”叶修思索了一会，又将录像来回地播放了一遍。苏沐橙看了一眼壁钟，打了一个呵欠，最后将脑袋枕在叶修的肩膀处。

她的眼皮缓慢地合了起来，余光还能瞄到满屏幕的技能特效，耳边还是索科萨尔释放技能的音效。听着这些一点也不柔和的声音，慢慢地陷入了睡眠。

 

-2

黄少天作为黄金一代，一直以来都没少受媒体的关注。

当然了，不仅是因为他技术以及战术风格很引人注目的缘故。实际上，所有与他对战过的战队都会对这个人有极深的印象，因为丫实在太话痨了。

一个人的话痨程度到底能到哪个地步呢？或许平日生活里你不会有太过深刻的感想，毕竟话说太多会缺氧这种事情还是存在的。单纯的活泼，以及赛场上源源不断发射而出的垃圾话，本质上有着天渊之别。

黄少天就是将这两种不同的因素结合在一起，然后让联盟在第四赛季结束的时候，不得不多加了一条规则：死人不能说话。

此规则一出，全联盟叫好——除了黄少天本人。

据知情人的爆料，那一天职业联盟总群里全部被黄少天的文字泡挤爆了。虽然这也不全怪他，毕竟作为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被前辈们好好地“爱护”一下，然后再爆发出来，也是人之常情的。

趁机报比赛之仇来落井下石的不少，单纯因为好玩而调戏这个才十八岁的男人而落井下石的也不少，那天职业群里所有用户度的活跃度哗啦啦一下就刷了上去。

 

至于之后那些嘲讽他的人是怎么在下个赛季里遭殃的……这就是后话了。

 

“队长，他们这都是嫉妒啊嫉妒，为什么就是不懂呢？死人不能说话代表什么？啊呸——死人不是本来就不能说话的吗？手速快是错吗？打字速度快点是错吗？我真是搞不懂。”黄少天噼里啪啦地在训练室里说着。

“不是错，不过落到黄少你身上嘛。”于锋只把话说一半。

“算了，少天。反正这项规定也不影响比赛。”喻文州似乎想要假装正经，但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至于其他几个队员早就已经在一旁笑得不能自已就差没在地板上打滚了。

“队友爱呢！！说好的世界充满爱呢？？！！！”黄少天悲愤地喊道，“你们都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啊？靠，连韩文清都在笑，他们就不觉得这很诡异吗？！”

“少天，你要出名了，这不是好事吗？”喻文州友善地眨眨眼睛。

“是啊黄少，你看联盟大神都在给你撑场呢，啧啧。韩文清张佳乐王杰希李艺博孙哲平林敬言，都可以凑几个麻将桌了。”

“接下来你只要用你的实力去打败他们——那么蓝雨就更加有名了。”

“是啊是啊，蓝雨的未来就靠你了。”其中一个队员还学着他们前前前队长魏琛的话，声情并茂地特别正经。

“你们——”黄少天拍桌而起。

“哟，黄少要开始搓大招了，同志们闪啊——”

“趁他大招cd还在读条，我们赶紧逃跑！”

“……”

没一会，训练室就只剩下喻文州跟黄少天。

 

“……队长。”蓝雨的主力有气无力地开口，语气别提有委屈了。

“在比赛里尽量活着，多放点大招。”喻文州忍住笑，语重心长地说。

“……滚滚滚滚滚！”

 

这个世界没法爱了。

黄少天想着。

 

第五赛季看着微草夺冠很不爽，莫名其妙就有这个想法。尽管从第一赛季到现在，似乎也没哪个特定的强队。皇风、霸图、百花、嘉世，各拿过一次冠军。整个职业联盟好像没谁真正地在称霸，风水轮流转地拿着冠军，每个队伍都意犹未尽。

没有皇朝的战场，好像少了点什么。

但是这也是荣耀职业联盟的开端——正因为无法预测，所以才有趣。

然后第六赛季，蓝雨抱得了第一个冠军。

 

赛场上，舞台上，蓝雨的成员围在一起将黄少天与奖杯一起高高地举过头顶，喻文州站在一旁也忍不住那喜悦的心情，笑得比往常要开怀得多。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几年，没日没夜地打游戏，宛如手足一般的感情。

大概赛场上胜利的感觉，在他们心目中是无法有任何事物与之媲美的。

 

男人打游戏的浪漫，职业之路的艰辛，还有多次失败后重新再爬起来的执着，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最高的荣耀。昂首挺胸地享受着只属于他们的鲜花以及掌声。

蓝雨的夏天在这个赛季好像真正地被赋予了意义。

 

“我们是冠军！”他们对着镜头大声地呐喊。

这一刻被永久地记录了下来。

 

03

嘉世的成绩明显在下滑。

陶轩看着战绩报道每天深锁的眉头，战队经理为了公关忙出忙进的身影，还有似乎从来都没有任何担忧与顾虑的战队队长……队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糟糕。

看起来似乎已经有点无药可救了。

外面媒体铺天盖地都在说嘉世的陨落，斗神的陨落。好不容易熬过第七赛季，止步于季后赛的第一场。

 

“叶秋，你得想想办法。”陶轩说。

“我一直在想。”

“是吗？我看你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自己出面去搞定那些媒体？身为队长连镜头都不出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陶轩，我以为我们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叶修说，“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我们就不要继续了吧。”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叶修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苏沐橙站在走廊的尽头。

 

“我饿了，去吃饭吧？”

“好。”

 

外面的人都说，叶秋或许已经到了要退役的年龄。俱乐部的人都说，叶秋为什么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是苏沐橙知道，叶修会看嘉世的比赛视频看到三更半夜，会给每一个人写不同的总结，还会针对能力给予不同训练方针。他也会一个人在那琢磨其他队伍的比赛视频，会分析每一个可能成为对手的人的能力以及弱点，他从来都将荣耀摆在第一位。

将冠军摆在第一位。

只是，她这个笨拙的“哥哥”似乎从来都不知道要去协调关系。让适合的人做适合的事情，在对的时候做对的事。私底下那些人耍心眼，挑拨离间，都看在眼里，但都是无关紧要的。

苏沐橙知道，跟荣耀无关的事情，叶修从来都是漠然地对待。

但是某些心浮气躁的家伙大概是已经无法忍受自己队长的“高高在上”以及“目中无人”，队内那隔离以及排挤的气氛不能再明显。

好几次苏沐橙都想跟叶修讨论这个问题，都被对方避重就轻地敷衍过去了。

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安心的掌心的温度，再次落在头顶。

苏沐橙突然觉得那个十五岁就离开了家一个人生活的少年，突然好像成长得很高很高，是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大概是因为她只是盲目地追随着他，一直躲在他的保护伞下安全地呼吸着那个世界里每一个角落的空气。

 

“休息一年再回来。”

这是那个跟一叶之秋分离的雪夜，男人最后对她说的话。

 

-4

对蓝雨来说，第八赛季似乎与以往的赛季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

对黄少天来说，也是这样的。

 

第六赛季夺冠，第七赛季又被微草将了一军。目前为止联盟里拿过冠军的已经有六个战队了，其中微草有两个，位居第一。大概就差一点点，如果第八赛季他们能把第三个冠军拿下来，大概媒体就可以开始满世界宣传这新建立的皇朝。

不可否认，王杰希真的很强。可惜后来他为了战队整体利益，放弃了极具个人风格的变态技巧，不然他会更强。蓝雨跟微草在第六赛季时的表现可谓是相当地稳当，而后者大概是因为连冠之路压力太大反而失去了平衡。

在夜雨声烦将王不留行放倒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注定了输赢。

 

每一个战队都有其灵魂核心，就像是霸图的韩文清，百花的张佳乐，轮回的周泽楷，蓝雨的黄少天，微草的王杰希。至于另一个冠军队，嘉世，早就已经没落了。曾经夺冠的豪强队伍似乎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灵魂核心，尽管队员各有各的优异程度。

第四赛季有个苏沐橙横空出世，让嘉世再次受到瞩目，可惜小姑娘看着漂亮，但是气场却不够强势。技术过关，经验不足。

黄少天倒是跟她有点交情，毕竟同为第四赛季出道的人。只不过他对这姑娘的评价却跟外面的人、粉丝亦或是媒体不一样的。他一直觉得苏沐橙不是这样的。

印象里，她应该更执着、更坚强，即使身边的人光芒四射她也有相对的实力抢回应有的镜头。

 

他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而正因为擅长于在赛场上观察每一个人，所以机会主义者这个称号才更加地实至名归。

很多人压根不会想象得到，这么一个话痨聒噪的家伙，居然是个越关键的时刻越冷静的人。

但是他的队友都对此坚信不疑。

 

没关系的，黄少还在。

少天，交给你了。

蓝雨必胜！

 

……

 

睡梦中惊醒，黄少天感觉到自己额头微微地沁出冷汗。他不太记得梦里的内容了，只记得那句话。

 

如果我赢了……

 

05

兴欣战队所有成员，站在挑战赛决赛的舞台上。

他们捧着冯主席给他们颁发的奖牌以及职业联盟的证书，面对着台下所有几乎要将整个会场掀翻的欢呼呐喊的观众，再次举起了奖杯。

 

兴欣——！

荣耀！！！

 

明明只是一届比起职业联赛来说压根不值得一提的挑战赛，但是却比任何一届的比赛还要激动人心。

那个退役了一年多卷土重来的传奇男人，居然带着他的新队伍在挑战赛上与嘉世一起上映年度大戏的爱恨情仇剧场。多么让人激动的关键词，多么让人深思的一场战役。

粉丝还有媒体甚至整个联盟都疯狂了。

 

“关于叶秋……还是叶修这次挑起整个挑战赛，你们都是怎么看待的呢？”

“毕竟是叶秋……”周泽楷说。

“这是当然的。”韩文清轻描淡写。

“切，我就等他回来虐他啊。”张佳乐笑笑。

“没什么好说的。”王杰希微微皱眉。

 

“那换我说。”

叶修坐在布满闪光灯以及话筒的镜头前，用不同于往常调侃的正经声音说着。他十指紧扣摆放在记者招待会上兴欣的长桌上，挺直了身，面对前所未有的媒体以及记者的各种追击，只是从容微笑地说出一句话。

 

“我回来了。”

 

-6

——我什么都不想说。

在对着记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黄少天就真的一天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倒不是因为他真的深受打击而无法开口说话，而是他在比赛结束之后就回去宿舍，蒙头大睡了快二十个小时。

再次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得跟往常那样，没什么区别，依旧活蹦乱跳的。

不要急。

他在心里说。

越是急就越不能急。每年的冠军只有一个，反正还有时间，还可以慢慢来。他可是机会主义者，最擅长就是等待，等到时机最适合的时候再上去收获他的猎物。从网游时期开始，他的游戏风格就已经是这样了。

这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性格，没有办法做任何改变——也无需做任何改变。

他们蓝雨有最好的战术大师，还有最锋利的剑刃。现在只缺一个主攻手。

黄少天深知自己并不是在场上前方冲锋陷阵的那种角色，他就喜欢游离在场外的感觉，慢慢地等待，将陷阱越挖越大，诱导对手一步步地跳进来最后进行冷酷地猎杀。

这是每个人在队伍的定位以及风格问题。

韩文清的霸气以及一往无前，周泽楷的华丽以及主导一切，黄少天在队伍里扮演的就是那个潜伏在场上，抓紧机会一击必杀的角色。

 

第九赛季的时候卢瀚文加入了这个大家族。但是终归年龄还是太小，缺乏经验。只不过蓝雨全队上下明显偏袒这小子的气氛还是被敏感的媒体捕捉到了。

一个明显的失误，就这么被他们打太极拳一般地来回推卸责任，最后说得好像谁都没有错一般。

 

“你们啊，真是不懂爱惜祖国花朵。”黄少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把记者全都搞懵了。

然后喻文州已经拍手喊停这次记者会。

 

卢瀚文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孩，大概也知道其实是自己的错，但似乎还是不想认输。而蓝雨也是一如既往地惯着他，完全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宽厚的手掌轻轻地压在自己的头顶，那个男人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胡乱地揉了一把卢瀚文的脑袋。

 

“黄少……”卢瀚文想抗议。

“靠你啦。”黄少天说，“下个赛季，或者下下个赛季，一起拿个冠军呗。”

 

07

兴欣夺冠了。

这次不是挑战赛的冠军，而是实打实的，职业联赛的冠军。叶修在职业联盟浮浮沉沉了十年，一直都最想要追求的东西。

 

——拿冠军是会上瘾的啊。

 

十年，一年半，最后的六秒五。他在电脑屏幕上面，两个荣耀大字跳出来。这么多年来他看到无数次这样的标记，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那样，那么地让人觉得安心。

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到那热烈得仿佛能将整个场馆震翻的欢呼声以及激烈的观众。电视转播频道上，只有潘林那撕心裂肺地喊着胜利结果的声音。就好像这是一场多么伟大的战役一般。

 

“夺冠的感觉怎样？”

“好得不像话。”

原来有一种胜利，是能够像现在那样，胸口的暖意仿佛铺满了整个心脏，即使双手已经有些使不上力气来了，但是也忍不住地跟所有人一起欢呼起来。苏沐橙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很多年前叶修跟他说的，夺冠的感觉。

原来拿冠军真的会上瘾的。即使只有一次，但是好像也已经忍不住了，想要再尝试第二次。

 

她站在台上，与那个人肩并肩地站着，听到冯主席说了不起，看他将冠军奖杯高举在头顶上却没忍住颤抖而手滑，还有兴欣全员稳当当地接住那金灿灿的奖杯。彼此无条件的信任，是这一年多来相互扶持的最有利的证据。

 

就这样吧。这是他最适合的舞台。

 

-8

黄少天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惊醒，这次只是缓慢地睁开眼睛，平静地呼吸，似乎像是拼命要回想起刚刚的梦境，微微蹙起了眉头。

明明是夺冠之夜，但是却好像有另一种不同寻常的信号在体内发出一般。

大概……是太兴奋了？

 

不可否认，今晚蓝雨众人的庆祝派对是刺激了点。但是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影响睡眠。已经透支到不行的身体分明就在散发一个信息，累。但是还是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

方才的梦境模模糊糊地，似乎也是一个夺冠的场景。

只不过梦里大抵都是些看不清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可能只是脑内过于兴奋而产生的记忆回放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夺冠都要将他高高地丢到空中，这次一个没留神就把他给摔得龇牙裂齿的，想要生气却看到队员既开心又无辜的眼神，想要发作也无从下手。

 

再次看了一眼冠军奖杯，心想，就原谅他们吧。

这么回想起仿佛就发生在方才的事情，感受着从胸口源源不断溢出的暖意，黄少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Inside

应该是梦境。

叶修站在最底层，望着这绵延不绝的梯道，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地延伸至头顶的方向。这里似乎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但是除了自己没有看到任何人。

在他的眼前只有一道不知道通向何处的楼梯，他只要再向前走一米，向上抬二十公分，就能将脚步踏在这看似漫长的旅途上。

 

-Outside

离家出走的十七岁少年坐在网吧里，左手操控键盘，右上操控鼠标，手速并不快但是相当地有节奏。屏幕上的战斗法师尽管没有释放技能，仅仅是用平砍的普通攻击也足够华丽。

他身后站了一圈人，都是被他神一般的操作所折服的围观群众。网吧里充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但是脑袋上搁着一个头戴式耳机的少年似乎浑然不觉，压根不把身边的人放在眼里，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对手。

竞技场连胜九十九了。这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着。

尽管荣耀这款新出的游戏，有很多人都不习惯它的操作方式，PVP高手似乎并不会特别多，所以这碾压的技术也实在太罕见了。

再次结束了一场对决，还不到一分钟。

围观群众全部都觉得挺遗憾，毕竟又是一个菜鸟。

他们现在迫切需要看到高手来拯救这个单方面的屠杀。因为一面倒的战斗实在太没有看头了。

 

这时屏幕跳出一行大字：第一百位挑战者，夜雨声烦，是否迎战？

叶修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他慢悠悠地将鼠标移到想要的选项，然后确定。

 

-∞

这并不是一座迷宫。

叶修终于确定了。黑白颜色的背景，唯一一条梯道，蜿蜒旋转得看上去似乎有无数条通道一般，实际上全部都指向同一个终点。头顶上依稀能看到最顶端的门，泛着光，模模糊糊地。

你只要不停地走，始终能抵达终点。

看似迷宫，实际直路。

 

他稳了稳心神，向前走了一米，随后抬起脚。

踏出了第一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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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来源于一句话——

没有你的世界。